1993年10月24日夜,一场大雨使深秋的湖北宜昌枝江县(1996年7月30日,撤枝江县设枝江市,)气候显得有些冷,辛勤劳作一天的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就在这天气突变的深夜,两条黑影幽灵般地从下百里(当地人把百里洲按地域划分为上、下两片,东南片称下百里)往上百里窜,窜到他们事先选好的目标——付渡棉花收购加工厂坝洲收购组。
一个燕子打翻,两条黑影轻而易举地跳到收购组西边的后院墙上,借助院墙顺利地从财会室后风窗进入室内,二人提着工具直奔放在墙东北角的保险柜。
约半小时后,二人用撬棍、起子将保险柜撬开,借着从门缝透进的灯光,两双罪恶的手毫不迟疑地伸入柜内,将一沓沓钞票装入提包。
一阵惊吓,一阵惊喜,临出大门,后面的黑影将事先带来的农药洒在保险柜内外、屋内陆上,做完这一切,二人背上钱包和工具包翻院墙窜向黑暗。
财会室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惨淡的灯光冷漠地注视着狼藉的现场。
25日上午8时,坝洲收购组会计方某上班,发现财会室门未锁,推开门又见室内的保险柜不仅移动了位置,且柜门被撬坏,存放在柜里的大量现金被盗。随即,一个报警电话飞向了公安机关。
9时,县公安局接到报案。9时5分,新任局长张进国率领刑侦科科长杨朝军和侦技民警赶到江南案发地——坝洲收购组。侦技人员各就各位,勘验、调查访问、向上级公安机关、党委、政府报告同时进行。
现场初步勘查为保险柜被犯罪分子撬开盗走现金17万元,属枝江县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宗现金被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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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迅速确定侦察方向,划定侦察范围。
26日凌晨,张局长和市局刑警大队马政委召集参战民警,对现场勘察和调查走访获得的物证和各种情况,进行了热烈地讨论和细致地分析判断,基本得出了结论:
——保险柜被撬损坏程度大,作案成员应是两人或两人以上;
——犯罪分子翻墙钻窗直接进入财会室,作案痕迹仅留在保险柜上,表明犯罪分子熟悉现场环境,目标准确,应系本地人预谋作案;
——犯罪现场未遗留手指纹、地面也用扫帚扫过,而且保险柜内外、室内陆面上泼洒了农药,说明了犯罪分子作案老炼,心机狡诈,仅在财会室后窗台上和办公桌附近提取了几枚残缺的水渍灰尘鞋印,在室外后墙根处发现提取了一个装过农药的葡萄糖瓶子,标签说明文字完整,属宜昌西陵制药厂“宣友”牌葡萄糖注射液药瓶,批号92061215。除此,无任何有利破案痕迹物证。
面对这起特大案件和复杂现场,刚上任25天的张进国局长异常沉着,指挥若定。
1、迅速从县局政保、内保和有关所调集力量40人组成破案专班。
2、确定了“立足本地”(指付渡管理区)、仔细摸排、内查外调、控制现金流通渠道”的破案方针。
3、迅速将专班分成三个组,一组全面进行布控,迅速将连号百元现金号码打印成通报分发各金融网点,一旦发现有人使用通报上号码的人民币予以扣留审查;一组对坝洲收购组内部和该组服务范围内的10个村进行地毯式的摸排,同时负责组织和动员群众开展检举揭发;一组围绕现场留下的葡萄糖瓶子上的标签、批号查明发放范围,有目的进行调查,以缩小范围。
10月28日上午,一青年农民拿出一叠百元面额的现钞在枝江商场购物,高度警觉的营业员发现其使用的人民币号码与通报中的号码一致,遂通知专案组将其扣留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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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不住兴奋的民警认为鱼儿咬钩,迅速审查发现:该农民使用的钱的确来自坝洲收购组,经核对,只不过是另一扎10万元中已发出的2万多元中的一张。
破案的希望又化作了泡影。看来通报的钞票号码还不够准确,必须尽快把所有的财务人员及领款的流水帐弄在一起,再仔细核查一遍搞准失窃钞票的号码,再通报有关单位。
于是,新的布控工作紧张进行,民警的身影活跃在县内、县外的商贸网点上……
工作人员历尽艰辛,三上宜昌制药厂,查实了这批药液的生产时间、产量和销售地点。枝江唯有百里洲供销社医药门市部于8月26日购回了89件。看来,这个批号的药瓶在百里洲是肯定有的。究竟出自哪村哪家还是个谜。查出来准会给破案提供一些新线索。
又一个拉网式的调查在百里洲展开了。
以卫生室为重点,以群众为靠山,实行查访结合,经过一段时间对全乡8月26日以后在医药门市部进过葡萄糖药液的20多个村卫生室逐个调查走访,发现了许多药瓶药箱和批号,唯有92061215批号没见到。
这又是何原因?
侦查员们带着这个问题与医护人员、病人、营业员一起分析、座谈,结论是不可能没有,很可能大批药瓶被收旧人员回收走,少量存于群众家中,现在拿出来怕惹出麻烦而不愿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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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如此地步,是查还是停?
专案组召集全体参战人员进行决策分析会,一个“组织精干专班,围绕'92061215’前后批号发现地开展深入调查”的措施出台了。那么,调查的重点应是代家渡村。于是,由县局副局长李绪才、百里洲派出所所长李祖红、指导员廖明元等四人组成的专班进驻离发案现场十余公里的代家渡村缜密展开侦查和大张旗鼓宣传发动群众。
11月26日,曾任百里洲派出所所长、现为指导员的廖明元收到一封寄给他的匿名信——尊敬的廖所长:您好。这可说是一封检举信,关于坝洲17万元被盗案,我可提供一点线索。我所提供的是代家渡村的郑朝旭、陈某某有作案可能……望你们全力破案。1993年11月24日。
廖指导员立即将匿名信交给了张进国局长。侦破专班紧紧围绕郑朝旭和陈某开展调查,陈某很快被否掉,郑朝旭疑点上升。
郑朝旭何许人也?此人“当过兵、坐过牢”,用当地群众的话说是个胆大、心狠、奸诈的人。郑在案发后不久离家出走,去向不明。
进一步调查中得知:郑经常扬言:搞(指作案)就要搞大的”;1992年底郑曾找新闸中学一化学老师弄过致人昏迷的乙醚。同时发现郑朝旭与同村六组村民汪金林关系较密切,而汪在案发前因赌博和做房子欠下大笔债务,案发后,汪突然还清了所有债务后,离家外出,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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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郑、汪被列为“10·25”大案的重大嫌疑人,由于二人长期外出,且去向不明,致使侦破工作又陷入困境。
为了全力攻破此案,专案组决定,由特警队副队长谭克先等六人组成专班侦查此案,采用欲擒故纵的方法,寻觅郑、汪二人藏身落脚的地方,一旦发现,予以抓获。
1994年10月的一天傍晚,天气仍然燥热,百里洲乡治安联防队队员王长乐、胡世新、卢毅3人在河堤上巡逻时,突然发现堤上走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3名队员一声喝令:“站住!”
两男青年拔腿就跑,3名队员紧追不放,将其中一个叫“马二芹”的抓获。另一个家伙消失在茂密的棉花田中,但捡到了他拼命逃跑时丢下的一头假发和一张“宜昌钢琴厂”的出入证。尽管出入证上填写的名字叫“刘纯祥”,但出入证上的照片被巡逻队员一眼就认出是汪金林。
好家伙!汪金林躲藏在宜昌钢琴厂打工,侦查员立即赶到宜昌钢琴厂,经查,汪来这里打工时间不长。
守候了几天,仍不见汪的踪影,线索又断了。
三星转斗移,转眼已到1996年。
5月7日,易礼寿、金学荣在工作中获取一条“93·10·25”案件的重要线索:郑朝旭已于1995年3月到云南省屏边县玉屏镇做服装生意。
他们迅速向张进国局长、黄大才副局长汇报。根据局领导的意见,易礼寿、金学荣两人又赴百里洲派出所冯口警务区,会同该区民警找有关人员证实这一线索的真实性。通过旁敲侧击,又一知情者证实了与郑朝旭现在的活动地点有关的问题。看来,线索可信。
局党委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组织一支精干的队伍赴云南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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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8日,由杨毅、韩国华、金学荣、李红立等四人组成的赴云南调查追捕组肩负公安局重托,带着简单的行装从枝江启程了。经过4天4夜的颠簸,于22日到达位于昆明市的云南省公安厅。
23日下午在屏边县公安局的大力支持下,专案组民警根据线索提供的地址,在玉屏镇开展仔细调查访问,终于在该镇迎君旅社找到了一个与郑要好的女人一一宋安琳,访问中宋反映:“老熊(名叫熊维全,四川省万县市人)四十出头,去年上半年在这里做服装生意,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去年下半年就不在我们玉屏了,但我在河口见过他,可能在河口的越南街上做生意。”
听了宋安琳的介绍,自称熊维全的人是不是郑朝旭呢?
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杨毅副科长凭经验发话了,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查到的熊维全其人的年龄、住址、经商情况与我们在家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只是姓名不对。但这个线索不能轻易放弃,要一追到底。并果断决定:“马上到河口。”
河口苗族自治县是我国与越南老街隔河相望的边境县,山大人稀,交通十分不便,下午就没有班车到河口了。为了争取尽早查实自称是熊维全的人,杨毅等人征得屏边县公安局三名援兵的支持,租车连夜行进在崎岖的山道上。
24日凌晨赶到河口。在河口县公安局配合下,清晨,专案组的工作在河口展开了,走访、查阅河口边防派出所暂住人口登记等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登记薄一本一本翻阅过,不见熊维全这个名字。
正当大家焦急的时候,李红立从一本登记薄中看见熊维全三个字,并仔细端详了贴在登记表右上角的彩色照片,惊喜地说:“是郑朝旭无疑。”
“没看错吧?”大家带着疑问的目光凝视着李红立。
李红立提高嗓门:“不会认错,既是老乡,又是战友,虽然他在外几年没见面,从照片上看比过去长好了,但脸相轮廓没有改变。”
听红立同志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既踏实又高兴。下步就是直奔越南街297号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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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贸然行事,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专班人员通过工商等部门了解到297号门店主熊维全主要经营电子枪射击和泰国刀销售生意,并对周围环境进行调查。行动前,对于这一重要情况,专班在向局领导电话汇报后,迅速决策。
鉴于越南街人员复杂、通道多的特点,经过周密部署,决定扮成做生意的客商从两头向297号包抄,当大家冲向297号时,结果店主并非姓熊,长相也更不像郑朝旭,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当地人。
专案组扑空了,但他们并未退缩。在河口县公安局的配合下,通过25日一天的调查又出现新的转机,当地一群众向我们反映:“熊于1995年8月来到越南街做生意,于今年5月18日借口生意不好做将门店卖给当地人吴进后,与姘妇陈某到昆明去了。
现在的店老板吴进还介绍说:“我买了老熊的门店,手头的钱不够,只付了8500元,下欠4000元是他们两人到昆明后找我女儿吴芳结的账,老熊他们现在的下落,我女儿可能清楚,请你们到昆明市盘龙区干菜市场24号去找我女儿吴友芳调查。”随即又告诉了电话号码。
获取这一情况后,专案组又连夜乘车北上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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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2天的查找,终于找到盘龙溪干菜市场24号,在那里一查,店主是广西人,也不叫吴友芳;再到邮局查电话号码登记,也不是私人电话,且回答不认识吴友芳;到干菜市场附近调查,一些熟悉该地的客商说,市场搬迁,变动很大,我们不晓得哪个叫吴友芳。
唉!吴进真狡猾,害得我们好苦啊!专案组的人员自知上了当,但一致认为,吴进这条线不能断,只能再审吴进,弄清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杀回河口去!”副科长杨毅下令了。
27号下午5点多,专案组的4名同志又登上了昆明开往河口的夜班车。经过十六小时的颠簸,28日上午9时专案人员又走进了河口县公安局,说明了意图。两地公安民警都认为吴进在耍猾头,应迅速传讯他。
刚外出回店的吴老板被“请”进河口县公安局,吴进心里明白,再欺骗公安人员就没有好下场,当着大家的面赔了不是。并说:前天跟你们说了假话,现在讲的全是真的,若不信的话,我可跟你们到昆明去直接找。
为防万一,在河口县公安民警的支持下,大家带着吴进于当天下午5点多又乘坐在河口至昆明的夜班车上。
29日上午一下车,吴进领着大家来到了熊维全与姘妇陈某住过的昆明市志远招待所,经出示证件,得到该所负责人的支持,调阅登记薄证实5月20日至22日,熊维全登记住宿过。
走访登记员提供,持熊维全身份证的人带着一个怀孕妇女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年龄四十多岁,操四川一带口音,此人很精明,住了第一夜后还打听昆明“严打”狠不狠,公安经常来不来查房、查号薄,并且第二天又要换楼层换房间,第三天清早就匆匆结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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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这些情况后,专班民警又随吴进在昆明找到了做生意的女儿吴友芳,经询问,吴友芳说:“5月21日熊维全与我父亲一伴到这里拿了4000元钱后到志远招待所,下午我父亲回河口,22号我去招待所找熊老板,招待所的服务员告诉我,他们两人当天清早就结帐走了,到哪里去了,我的确不清楚。”
吴友芳、吴进说的情况经过调查志远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得到了证实。
熊维全携姘妇前几天到过昆明,现在去向的确不明。
眼看柳暗花明的事又山重水复疑无路了。面对几次的周折,专案组似乎得到了启示,他们冷静分析,再次返回屏边、河口、马关等地继续追踪调查,虽然没有重大新线索,但查清了郑朝旭在屏边做生意的资金来源和汇款渠道。
这次远征历时半个月,行程9000余公里,足迹遍布云南8个县市,查访近100人。证实了郑确为本案的主犯,查明了郑在云南的活动过程和在云南期间一直冒名熊维全,并使用其身份证,住址为四川省万县市天城区小周镇;查明郑的妻姐李某于1995年3月间通过邮局汇给郑26000元现金。
这次云南之行使侦察人员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专案组从云南回来后,局长立即听取了汇报,决定在本地继续对郑朝旭、汪金林外围情况进行查证。首先查清郑的妻姐李某汇钱给郑的情况,通过传讯李某,李供认钱的来源是郑的岳母于1995年2月送到她家告之是郑放在这里的。
专案组顺藤摸瓜,又传讯郑的岳母刘某,刘某供述送到李家的现金是郑于1995年1月送到她家并要她送到交通通信便利的李家,以便随时获取,刘某同时反映郑走时带有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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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多种情况判定,系郑朝旭作案,专案组当机立断,发布《通缉令》,公开缉捕郑朝旭。
郑朝旭到底窜向哪里?
专案组在市公安局的大力支持下,通过不懈的努力,获悉郑可能在云南西双版纳州景洪市,同时从屏边县公安局刑警队传来消息:郑的姘头陈某6月7日在云南省开远与郑分手后返回屏边。
6月26日,市公安局副科长谭光平、县局杨毅副科长等4名民警组成的缉拿专班二赴云南。根据安排,专班直奔屏边,以期找到郑的姘妇陈某了解郑的去向,结果到屏边后查明陈不在屏边,专班又马不停蹄赶到河口,在河口仍未见到陈,最后专班人员不辞劳苦,赶往人烟稀少的马关(陈的老家)找陈也不见踪影,但庆幸的是陈某的哥嫂是明白人,给追捕专班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情况,他们说,听妹妹回来说,她与郑在离开昆明市后先后到西双版纳、勐海县、缅甸游玩过,最后是在开远市分的手。
根据这一情况,专班经过分析认为:狡猾的郑游玩是假,想找藏身的地方是真。
难道郑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带着这个问题专班再次讨论,1981年就办过郑朝旭盗窃案的杨科长认为:郑心机很深,异常狡猾,既然他到过景洪、勐海、缅甸,他极可能在这些地方落脚,甚至到缅甸躲藏。
大家根据分析对照地图发现:景洪、勐海出入缅甸的口岸在勐海县打洛镇,这里与缅甸仅一路之隔,郑既然想长期潜逃,又有化名熊维全的合法身份证,一定会从口岸出境。
这一分析,专班民警精神一振,带着《通缉令》赶往打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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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到达打洛后,专班民警直奔当地边防派出所。通过查证:熊维全(郑朝旭)于6月14日在打洛成都军区招待所住宿,并在派出所登记了临时户口。
鱼儿又露头了,大家迅速赶往招待所,通过查寻得知:郑在此住过两天就离开了,临走时反复询问到泰国、缅甸定居手续的办理方法和渠道。
民警们又立即赶往边防检查站,查寻熊维全是否办过出境手续,当翻到第二本第三页时,熊维全出境登记卡赫然在目。
通过向边防警察了解:在这里出境后办短期出境证的一般在缅甸小勐拉做生意,有的持证经常往来打洛与小勐拉之间。
不能再让到手的鱼儿溜走了,专班民警在边防站的支持下,决定对郑进行布控,一旦其返回,就予以扣留。
安排完工作已是中午,由于侦破有了进展,大家异常兴奋,当他们再次观察口岸地形时,发现打洛镇城子村“慧源食家”餐馆正对着出入缅甸的公路,地形很好,大家不约而同地提出就在此弄点小吃填肚子,同时便于观察口岸动静。
坐定后,杨毅副科长不经意地朝公路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从缅甸方向走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好似熟悉,身高、长相蛮像郑朝旭。杨毅揉了揉眼睛,不错,的确是郑朝旭,他急切地告诉大家:“郑朝旭过来了,准备抓捕。”
大家一听,仍然谈笑自若,暗地就已做好准备,此时正好是12时30分,当郑与另一同行人刚走过“慧源食家”门口时,4名民警如猛虎下山直扑郑朝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摁倒在地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郑朝旭还在用地道的云南话呼叫:“吗嘎(什么事)?吗嘎?。”
“郑朝旭,我们是枝江县公安局的。”
郑扭头一看是老对手,沮丧地说:“我又输在你们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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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时45分,一道电波划破长空传到枝江:“'93·10·25’侦破专班抓获郑朝旭,缴获现金2.5万元。郑对其伙同汪金林盗窃坝洲收购组保险柜内的现金的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
至此,苦苦攻坚三载的特大现金盗窃案告破,全局上下一片欢腾。
专案组一边突审郑朝旭,一边详细部署了查找汪金林下落的方案。根据在工作中掌握的线索,专案组迅速传讯汪金林之妻杨某,在经过长时间的法律政策教育后,杨某供述了1993年古历腊月一天为汪金林转移赃款1万元的犯罪事实,并提供了汪金林已和四川省万县市天城区青年妇女张某姘居后外出打工的情况,但具体地址不详。
为了核查汪的下落,专案组三下公安,五上宜昌,在汪金林1994年到过的落脚点一一核实。
经过十几天的工作发现,从1995年7月汪就“失踪”,唯一知道其下落的可能是四川的张某。于是局党委决定破案专班挥师四川,一方面查找张某的下落,从而找到汪金林藏身的地址;另一方面查清郑、汪盗窃17万元现金后流窜到四川省万县市的活动情况及万县市天城区刘新祥包庇郑、汪二人逃避打击的犯罪事实。
明确任务后,专班于7月15日挥师四川。下午4时到达万县市后,就迅速开展工作,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查实了郑朝旭冒名熊维全、汪金林冒名刘纯祥办理身份证的情况。
次日下午专班民警又赶到天城区公安分局小周派出所。小周派出所陈所长听取案情介绍后,立即与专班民警研究调查计划和汪、刘在家时的抓捕方案,并抽调6名民警予以配合。
7月16日晚9时,专班民警整装出发,由于山路崎岖,10时许才到达小周镇宋家村山脚,这里离刘新祥家5公里,离张某家还有3公里。在夜色中,专班分成两组,由县公安局刑警队副指导员易礼寿和百里洲派出所副所长韩国华带队分别到张、刘家开展工作。
经过一段跋涉,易副指导员一行到达离张家约200米处的一农户调查时,该居民反映:“张某和其丈夫(指汪金林)今天下午刚从深圳回来。”
得知这一令人惊喜的消息,大家兴奋不已,沉着冷静的易副指导员在了解其屋内结构和房子周围地形后,迅速将警力作了安排,又对抓捕行动作了详细部署,决定由小周派出所民警以调查张某曾贩卖过假钞为名敲开门,然后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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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时许,一切部署完毕后,小周派出所民警即上前叫开张家大门。专班民警迅速奔向两边厢房,在西厢房将床上熟睡的汪金林抓获。当易副指导员一行押着汪犯下山时,韩副所长一行也押着包庇犯刘新祥来到目的地。
经过突审,二犯对所犯罪供认不讳。
至此,“93·10·25”特大现金盗窃案终于完全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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